【亭悔】开向春残不恨迟
聊聊六叔。意识流无情节半分析向。
这CP冷的我都找不到tag。
写给不悔。
也写给曾和我一样意难平的后妈团，emmmmm求别打，如果一定要打能不能轻点。
主原著带一点点19版吧，就不多讨论19版的颜了，吃着的确有点勉强……可能都不是有点，话说哭泣的兵马俑是哪个有才的小姐姐。
但除了颜值之外，发现也许还是可以吃的？
他知道她在少年的情窦初开，彼时她是周遭人眼里将会与他携手一生的纪师妹。
他见过她在名门正派的会晤，姑娘家侍立在掌门师尊身边，缓颐一笑落落大方。
她满足他关于侠侣的所有幻想。
一个是侠名渐广的武当新秀，一个是温柔迤逦的峨嵋高徒。年岁相当，出身相仿，称得上是女貌郎才天生眷属。
纪晓芙不是那种光艳动天下的风姿绝代，也没有出身名门高塔的清冷高华，而是有种冲谈的沉静气质，颦笑之间抚慰人心。
殷梨亭自幼便是细腻柔软的性子，几乎青涩地不知该如何与她主动搭话，可是他的眼，移不开她，似风乍起，吹皱心湖春水初升。
殷梨亭喜欢纪晓芙吗？
无疑。
是幸也是不幸，他本就该是最有资格喜欢她的那个人。
那日他五哥横死、师门巨变，哽咽的一身狼狈中，她红着眼圈哄劝稚子，在他眼里更是痛他所痛又侠骨柔情。
交汇着知慕少艾的懵懂、名分早定的责任，乃至些些难以启齿的对温柔女性的濡慕，这份喜欢猝然达到了一个顶峰。
可惜那时候他心神激荡，她又满腹愁肠，天时地利人和一样没占上，他们没有机会在还能止损的时候坦然道别。
哪怕尖锐的短痛，总好过一误半生。
命途翻覆之间随意开了他的玩笑，那个惊艳了他时光的姑娘，却更有另一个人为她温柔了余生漫长。
伊人香消玉殒，德高望重的长辈言之凿凿，辱她害她，都是魔教妖人。
殷梨亭勾勒了美好蓝图的故事还没来得及开始，便戛然画上了休止符。情义找寻不到出口，终于在日复一日里凝成了毒，酿出了恨，拖他渐入永劫，步步沉沦。
曾经略显得稚嫩的温吞少年，在恩师的叹息声里创出了一往无前的“天地同寿”。
他明明怕痛，却不畏死，不过是亲手筑起道藩篱，将心从此冰封。复仇成为活下去的首要意义，凭着心头精血、一口真气，百折不回。
人皆道武当六侠情深义重，江湖信了，他也信了。
信了他爱她。
殷梨亭爱纪晓芙吗？
……
当恨成为一种用来坚持己心的信念，一道为人交口验证的论题，或者一件反复说服自己的证据，站在深情彼端的那个遵循自我内心同时坚守立场原则的姑娘，早已南辕北辙。
在他不肯停下脚步用心去看清的时候，连喜欢都悄然走远。
天道无常又将他的前路信手拨乱。那一刻他离他竭尽心血追求的终点那么近，三尺剑锋下，那人沉痛地侧过身闭上眼。
可是小姑娘站了出来，鲜活，娇俏，眉目宛然。
名动天下的殷六侠突然握不住剑，为她该是像极了晓芙，也为了他突然发现，他已经渐渐记不清晰她的模样。
殷梨亭错认了杨不悔，仿佛预示着他们之间要确认彼此的意义，还有好一段曲折辗转。
小姑娘清晰伶俐地告诉他，所有情衷皆错付，所有深恨是空谎。她分明外强中干，却强撑着一口气不肯后退。
早已心思扭曲的长者言辞如刀，剖开的真相里，他视为支柱的那个人大约也是这般模样，虽死不悔。
他心头漫开大片大片荒芜与迷茫，酒入愁肠醉生梦死，原来死去的不止那场少年幻梦，还有这虚掷的半生执妄。
而上苍残忍，庙堂与江湖的魑魅人心更残忍。继慕错恨错之后，糟逢暗害，形如废人，情敌施恩，无异于整个世界在他面前打散解构又错乱重组，尊严连同求生的意志被生生敲碎。
神昏意迷的时候他叫出了这许多年记住的名字，出于习惯出于依赖出于疾痛惨怛的下意识，却再与风月无关。
殷梨亭一度求死，可小姑娘眼里的歉然那么重。原来她可以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，也可以娇嫩得仿佛清晨泣露含苞的花骨朵。
在该由旁人照料的年纪，有能由旁人照料的地位，她笑着将他照料得妥妥帖帖。那一刻，这笑容竟穿过了他筑就的藩篱刺痛了他，穿过了尴尬、难堪和绝望刺痛了他。
殷梨亭还不知道，这痛意味他人生的复苏。
他渐渐习惯了时运的玩弄，却在面对她的时候越来越难以自持。哪怕她依着五哥的儿子称呼自己一声“六叔”，他的心里也无法再单纯的将她当做晚辈。
返璞归真，历过苦痛的人沉淀下来风骨从容，他清楚地看到小姑娘日渐情动的眼神。而他也仿佛回到了初入江湖的那段时光，有了贪恋和期待。
可是她的未来该是什么模样，他千头万绪又近情情怯。多么矛盾，不能拖累又不忍辜负，纠结痛苦小心翼翼。
是他爱的新生。
而她远比他想象中更潇洒也更英勇，一心认定便雷厉风行。
他突然发现他为了站起来和她并肩可以不再怕痛，却再不敢随意撒手失约那个往后余生。
死亡线上挣扎的时候，生命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力量，这次他没有叫错身边人的名字——这么好的小姑娘，是他的不悔。
恨了小半辈子的人寅夜而来声声掷地，最终颤抖得端起他斟下的清茶。
宿怨早清，夙缘已了，殷梨亭郑重向杨逍躬身长揖，他和解的不只是他，也是前半生的自己。
他能理解他的意难平，因为他也会成为一个父亲。他更会用此后的岁月向他证明，放心。
殷梨亭痴长了杨不悔太多，也许不能陪她到她生命的尽头，却一定会用他所剩的全部时光予她唯一的陪伴呵宠。
原来此前所有困顿坎坷，是我积蓄起所有运气来与你相遇。
——end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