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里江南

糖不甜,刀不疼

【逍芙】戏精的诞生

之前的鬼节梗填完重发……我也不知道是刀还是糖了。

原著玄学向,玄学的可能有点厉害。

逍芙属于彼此,OOC属于我。

认真预警,带亭悔玩,不喜误入。

 

 

 

01

      回到坐忘峰的杨左使,日子过得难得随性安静。

      少了劳心,这些年积下的内伤啊顽疾啊,反而渐渐来得越来越少了。整个人除了身形仍是清瘦,面上微带苦相,通身气度倒是格外出少年时逍遥二仙的潇洒派头,尤其白袍敞袖再被摇摇的山风一撩,仿佛错个眼就要踏云成仙去了。

      左右只有他一个,便是和以往一般树上一躺醉个整天,都没有人管。

      而之所以肯与那棵枇杷树把盏遥对,不过是坐忘峰近来有外客,怎么也是一把年纪的人,实在不好过于放浪形骸。

      于是杨不悔一路奔回娘家的时候,杨逍正临窗喝酒,杯盏一倾涓滴入喉,直把自认了解她爹的杨大小姐看得一怔。

      他在她面前饮酒不多,明教杂冗件件要他挂心,眉心总是微微往中间拧,后来又是伤病络绎不断,药味浓重得几乎在他周身绝了酒气。

      这么算了一圈,她竟很少看到爹爹这样情致疏淡。指节修如劲竹,染着青碧釉色,像是幅清素出尘的独酌图。

      仿佛那封令她心神不宁的信,半分不是出自他的手笔。

      已经是两个孩子娘亲的杨不悔,红着眼圈就扑上来一头撞进她爹怀里。

      “爹,半年没见您,可把女儿吓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女儿的哭腔是杨逍这些年过来最见不得的委屈,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应,只得拍拍杨不悔的后背道:“多大的人了,还撒娇。”

      才不是……杨不悔心道,扯着杨逍袖子上上下下打量,丝毫没见异常才略略放下心来,犹豫着怎么开口问他信中含糊其辞的那句“你娘一定想见你”。

      她从不敢错记,娘已经去了整整二十年了。小时候不通情理的时候每每提及娘,爹嘴上不说,脸上却难免流露几分落寞。

      好在没等多说两句,张无忌牵着赵敏回来。小两口头几日前到的坐忘峰,白日里回了一趟已经废置的光明顶总坛,免不得又是一阵唏嘘喟叹;又绕着这附近转了几圈,看了漫山遍野的草木葳蕤;转头见山道上殷梨亭押着大包小包带着两个孩子正一路上山,这才想着赶紧回来帮把手。

      杨不悔眼波一闪,这要再看不出她无忌哥哥在里头起的作用,她也是白当这么多年的坐忘峰小霸王了。

      眨眼到了晚饭时候,这拖家带口的一群人算是齐活,热热闹闹围了一桌子。

      杨逍喝了不少酒,眯着眼看眼前晃动的人影。碧箫打从小儿和杨逍亲,咯咯笑着直往他身上偎,还伸了筷子去蘸他盅里的清酒;弘远还小,卧在襁褓里也咿咿呀呀地闹,看得赵敏眼里全是艳羡;女儿将幼子交到女婿臂弯,两人换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;赵姑娘为无忌添了筷菜,又压了压他端着酒盅的手腕。安静的,聒噪的,全是暖融融的,令他忽然生了朦胧的不真实感。

      杨逍站了起来,悠游地往外走。小院里徐徐过着山风,将他搅着一团念头的脑子吹的一阵模糊一阵清醒。他时而感受到极大的充实与满足,时而又隐约觉得空落落的,仿佛这样烟火氤氲的幸福里面,少了一块儿最重要的拼图。

      在他的身后,杨不悔揪着张无忌的袖子挑挑眉,“说吧,怎么回事儿?”

 

 

02

      “……当真?”

      杨不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,殷梨亭摇摇头,拉过来女儿嘱咐,“箫儿,外公年岁大了,你去寻寻他,陪他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  等到孩子好着奇一步三回头渐渐走远听不到了,杨不悔才皱眉盯着张无忌问出了后续的话,“你说我娘还能回来……无忌哥哥,这可不是开玩笑。”

      “当然不是。若非亲眼所见,我也不敢给杨伯伯这样的希望。”

      都说逍遥二仙少年成名风流绝艳,坐忘峰前、蝴蝶谷里,张无忌却两度亲眼见过,杨伯伯心里也将纪姑姑念了二十年。

      他对上那双和杨逍很是相似的勾挑的眼睛,笃定道:“我和敏敏此前从帕莎归来,走岔了路,撞到一处山野村落,亲眼看到了那里世传一种招魂之术,若是人死去仍有未尽之事蹉跎世间,最长能羁留二十年,可以血亲为媒,引渡魂归,有点儿类似于回光返照,一天之后重入轮回。”

      “那你怎知道我娘她……还不曾转世?”

      “不瞒六婶,我和无忌哥哥,已经见过了我父亲。”赵敏嗓子有点儿哑,“无忌哥哥的爹娘去世太久,无缘再晤。后来想起杨左使,请了当地的大巫师卜算过,整二十年前,殁于蝴蝶谷的纪氏女,还有何人?”

      “何况,当年纪姑姑让我将你送给杨伯伯,必然是不放心的。”

      杨不悔侧身留下半边脸廓,表情在昏黄的灯光里有些难辨,“对不住,是我误会你了。我爹他……怎么说?”

      张无忌回想起他匆匆赶回说明来意,杨逍沉默了许久,最后告了罪说需要考虑,然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里。

      隔天清晨,杨逍出来向他躬身长揖道:“无忌,多谢你。”

      他笑问过他的,“还以为,杨伯伯未必相信这些怪力乱神。”

      “至少为我解了一个疑,为何这许多年,晓芙从未来我梦里。”

      他行止口吻皆极其冷静,张无忌却突然懂得了一夜未曾停过的时缓时急的起伏呼吸。

      他回答杨不悔:“杨伯伯说,‘信与不信,存在自在。’与其说是信……我想,他是盼的。”

      那人心里总惦着明教,惦着大业,可谁又知道,他最盼着的,其实是见鬼。

      盼了二十年只当盼了个明白,也盼了个绝望:哪有什么彼岸花和忘川水,哪有什么黄泉路和望乡台,哪有什么前生和来世,但凡有,他在最黑沉的夜幕里,在最阴冷的空室里,一个人一坐到天亮,醒着,醉着,为何从来不见故人香魂来会?

      到头来突然有人告诉他,命已尽缘已竭,可她的执念牵连着这世间,尚有一日能重会。

      近情情更怯。他不知道从前忙于明教的自己是不是把女儿护得足够好,有没有达成她的期许;他也不知道如今垂老衰朽的自己还在不在她的春闺梦里,有没有辜负她的不悔。

      可他又怎敢不应呢?从生离等到死别,等到旧栖依新垅、魂梦与君同,等到的这一面,不舍得放弃,更不忍心拒绝。

      无非此后又是他一个人的漫长寥落,却仍得予她一个于这世间不留失望与遗恨的妥当安心。

 

03

      张无忌的话很快便由她爹亲口印证了。

      本来也算聊得好好的,父女俩就“你娘/我娘必须毫无牵挂、不留遗憾地转世”顺利达成共识。

      汉阳纪氏那边二老已经辞世,现任当家人是纪晓芙的亲哥哥,虽然从没在明面上承认过杨逍,却认下了杨不悔这个外甥女,年节走动密切频繁。

      “你舅舅舅母也有了年纪,不便奔波,更怕经受不起神鬼之辞,你去封信,只说又到中元节,烦他们写封信送过来一道儿烧给你娘看。”

      执掌峨眉的周掌门和此前的明教虽然有过不小的误会,但经过屠狮大会与张教主握手言和,又有赠还倚天剑之恩和并肩抗元之义,早不再拘泥于所谓正邪。

      “我致信了周掌门,想延请贝女侠上坐忘峰,谁知她云游去了行踪不定,但得知是为追念你娘,周掌门亦以峨嵋掌门的口吻执笔一封,只说峨嵋与明教已是同道,你娘所为自然再无辱及门墙。”

      武当的婚约更是不需多言,早已自行取消,本来耽误多年,应该结秦晋之好的人也另娶了自家女儿……呃,好吧,换个说法,女儿得遇良缘,嫁给了做爹娘的当年有负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  怎么就哪哪儿都不太对劲儿?

      一时杨逍和杨不悔脸上的笑容都有点儿不自然。

      “乖女儿啊,咱能不能不提……”杨逍手指绞在一起,就差把欲言又止四个字写在脸上,“爹也没有别的意思,你娘难得回来,她心思细又要多想。”

      不用她爹明说,也能知道被刻意跳过的位置指代了谁。

      这熟悉的场景映在杨不悔的脑海里,她上一次见爹爹这么踌躇砌词,好像还是未嫁之时。那会儿他误会了自己和无忌哥哥,又看她和六哥亲近,搜肠刮肚呵护着她的心态教引她男女有别。

      这本该是为母亲的分内之责。

      杨不悔心头又是温暖又是酸楚,如今她已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闺阁娇客,爹爹也不再是挡在她身前风雨如磐的巍峨的山。

      “您说什么呢?娘回来一次不容易,这样争议误解的事儿,不能让她烦心。六哥……只说过来澄清一下婚约,您别担忧,我和他说!”

      “可是还有箫儿和弘远。”

      “无忌哥哥不是在吗?找赵姐姐借上一天,就当演个戏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……成吧。”

      于是暂时这么定下。

      光明顶一战几乎将整个大殿披上一层血色,太过惨烈,不能提。

      万安寺火光烧红了半方天,灭绝师太以身殉道,太过悲壮,不能提。

      少林高僧修为深厚,鞭鞭落在他胸口敲得心脉几断,太过惊险,不能提。

      那些行伍打磨,沙场肉搏,将胆气豪情拆开揉碎的死生不由人,太过无常,不能提。

      杨不悔将笔丢下,记得满满当当的纸页墨渍未干,“爹……那您还剩什么是可以告诉娘的?”

      杨逍沉吟半晌,“就说,就说我将明教交给了德行武功都出众的新任教主,随后便回了坐忘峰吧。”

      “您现在知道怕娘心疼后怕了?中毒受伤给无忌哥哥挡鞭子的时候,怎么就不想想我心疼呢。”

      杨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,眉眼晕开浅浅的笑影子,“其实我怕你娘不心疼不后怕。”

      “您也就骗骗鬼……骗骗娘了。”

      还好嘴快。

 

 

04

      张无忌说,他学艺不精,虽然照着葫芦画瓢粗略掌握了还魂之术,却需要借着中元日鬼气大盛,才有把握让纪姑姑以有形之体重返世间。

      赵姑娘非常大气,情郎说借便借。

      没几天光景,几个人忙着把编好的剧本演练到口风一致,倒背如流。

      “再顺上几遍,我都快要信了。”

      杨不悔口干舌燥地敲敲肩膀,殷梨亭手中的茶盏便递在了口边,还淡淡接着她的话茬开了个玩笑。

      “旁的也无妨,只这孩子的父亲,绝没有认错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  杨不悔心里过意不去,“……六哥,委屈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知你实心待我,又有两个孩子,这些算得什么了?”

      “说起来也奇怪,”她想了想这几天的成果,愁眉苦脸,“弘远反正也不会说话,可箫儿,挺伶俐的丫头,偏偏怎么教也记不得,见了无忌哥哥,要么叫叔叔,要么叫哥哥,说什么喊不出爹爹来。也没觉得她平时和你这么亲?”

      殷梨亭温和一笑,“孩子虽然小,心里明镜似的。”

      “算了算了,明天就和爹商量一下,不行就只说我夫婿有要事没能赶来吧。”

 

 

05

      中元日终于到来,一切顺顺当当。

      说起来非常玄妙,杨不悔的手中突然握住了另一双清凉素手,随后延伸出手臂、头颅和躯体。纪晓芙的身形轮廓渐渐显现出来,仍是她陨命时候的年纪和容颜,眉眼沉静又温柔。

      她缓缓从杨不悔看向杨逍,启唇道:“别来无恙。”

      杨不悔不知自己是否看错了一滴隐没不见的清泪,定睛时只有娘温婉和煦的笑容,可爹爹的脸上,已然满是水痕。

      “孩子们看着呢。”纪晓芙抬起袖子去拭杨逍的泪,“我知,是我对不住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“我们今日,不聊对不住。”他哽咽着断了她的话,扯扯嘴角笑开,不管周围一双一双惊喜的眼睛,动情地将她扯进了怀里。

 

      纪晓芙认了一圈人,看过两个孩子,总算能坐下来听不悔讲这些年的事儿,杨逍就静静坐在一旁,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们母女。

      旁人手边都是茶盏,独独他是酒盅,一杯接一杯斟得分外畅快。

      杨不悔附在纪晓芙耳边笑,偏又将音量控制得刚巧入了他的耳,只道爹爹很久没有这样开心。他就挑眉也跟着傻笑,让她别听丫头瞎说,转过头带着零星警告扫上女儿一眼。

      连赵敏也跟着起哄,随了无忌亲亲热热喊纪姑姑,又装作板着脸打他的小报告,前一日还拉着无忌一起调配乌发的染料,记了借她情郎这一出的小女子得意洋洋睚眦必报。

      杨逍微微赧然,还没开口怼回去,纪晓芙先翩翩站了起来,落落挽上他的臂弯。

      她已经看过了两封书信,又与殷梨亭将话坦然说开,属于家族的,属于师门的,属于道义的,曾经缠绕桎梏了她一辈子的麻索打着大大的死结,终于在时局面前迎刃而解。他们之间横亘的无法跨越的山与海,如今海有舟渡,山有路行。

      可阻隔有情人的除了山海,还有死生。哪怕守过云开,也只换得刹那月明。

      荏苒冬春谢,轮转寒暑流,我去骨成尘,君住头如雪。

      纪晓芙忽觉得二十年前便不再跳动的那颗心疼得淅淅沥沥,她抚了抚他的鬓角道,“染什么,这是谁家仙风道骨的老神仙?”

————后面结尾之前发过,基本没改动,可以跳过。

 

06

      老神仙也逆不了天,改不得命。一日重逢,一日诀别,他们彼此心照不宣。

      时光流转,从久别重逢的深深相拥,到细述流年的娓娓道来,一切按部就班循着剧本的节奏,竟没有分毫错漏。

      转瞬时近子时。

      纪晓芙的身形已经有些透明了,留给她徘徊世间的,只剩区区最后半个时辰。

      总要养儿方知父母恩。直到女儿出生了,杨不悔才更深刻地明白了娘。她细细看过去,像是要把这些年错漏的相伴一次性尽数填补个够,也像是要把斑驳在光阴苔痕中关于母亲的印象更仔细地拼补好,从此烙在心里,伴她直到生命的尽头。

      但最后的时间,更应留给爹爹。

      何况六哥一直悄悄在隔壁院的厢房哄着碧箫和弘远,而她也有很多心里的话,想要吐给他听。

      于是杨不悔扯了扯纪晓芙的袖子,正想开口告辞。

      纪晓芙四下环顾,竹影潇潇,灯影摇摇,挪到坐忘峰的江南小院,虽是秋凉,却因为团圆烘出了几分暖融融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她抬起手来触了触女儿的脸颊,“到这个时候了,还不让他进来唤我一声岳母?”

      杨逍本来眼眶涩涩地含笑看着他们母女,听闻此言,手上一抖几乎将酒杯落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  不悔一时怔然,急忙找补解释:“您女婿这会儿,怕不是还在几千里外呢……哎?”

      她才明白纪晓芙指得是什么。

      纪晓芙似笑非笑凉凉翻了杨逍一眼,“魂魄的眼中,只有这世界的真实。”

      杨逍面上倒还从容,只有隐在袖子里的手指反复摩挲起衣角,“你,你都知道了?”

      “还搓,我可来不及再为你补次衣衫。”她莞尔拉过杨逍的手,“不止今日,其实这二十年,你和不儿的一切,我都看得清清楚楚。”

 

      我看到你初闻我的死讯,愧痛攻心直接临敌晕厥,被剑尖自眉心一路挑开胸膛,浑身都是血色殷殷。

      我看到你教养不儿长大,呵护溺爱,却在夜里看着女儿的睡颜,将一双手攥出斑斑血迹。

      我看到你光明顶上已存了死志,任世人污水泼身也不愿辩驳一字,却在提及我的名字,垂首落下滴泪。

      我看到你满心拒绝不儿和殷六侠的婚事,却看着他们崖边切切相偎,饮下那杯又涩又苦的女婿茶。

      我看到你终于来到我的坟前,冰冷的指尖温柔地像在抚摸我的脸,昔年飞扬隽秀染了尘霜满面。

      我看到你舍心结,存远志,在漫天火光的高塔下、翠柏苍松的古刹前,战得淋漓酣畅,碧血成衫。

      没法说出,可所有关于你的,我都看到。

      正是因为看到,才愈发无法放下,盘桓世间二十年。

      正是因为看到,才想着也配合你的心意,看你想让我看到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“所以娘……您不介意?”

      “傻子,为人爹娘,你过得好才最重要。我从来知道,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。”纪晓芙温温打发女儿出去,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杨逍嗓眼里溜出一声低哼,却没有反驳。

 

      女儿一走,院里就只剩他们俩,一时皆是满腹柔肠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
      “不儿犯了傻,你也跟着傻了不成?我此行最大的遗憾和最重要的心愿,可与汉阳与峨嵋都无关。”

      许是做了鬼又看了这许多年世间百态,纪晓芙越发坦然直白。短短一句话由玩笑开头,尾音里却勾起两个人眼底微濡。

      杨逍没好意思说,这傻气正是从他这儿起的头。

      轻快的笑音、满斟的清酒和沁凉的指尖同时递进他的手里。

      “殷六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不假,可我最想抓住的,偏偏另有其人。”

  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  他痴痴看着她,只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,心中隐约有了猜测,仿佛最美的梦境骤然成真,严丝合缝地填上他心头缺了的那块儿拼图。

      多少巧舌多少机变瞬间将他抛开了十万八千里,只余下激荡不定的心神一起一伏。

      他的姑娘,明眸采睐望过来,两片唇瓣翕动开合。

      她说,“既然得了机会,自然要问他讨杯合卺酒的,不知杨左使意下如何?”

 

      院门口,不悔挽着碧箫,殷梨亭抱着弘远相视而笑。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山涧里的月亮皎洁透亮,稀薄的夜雾盘绕在崖间。不喧嚣,不热闹,可是,是真正的团圆啊。


07

      剩下的岁月,杨逍过的平静。

      蜉蝣朝生夕死,草木一岁枯荣,光阴于他,仿佛已经没了什么意义。

      终于到了某一天,他耳边盈起至亲的哀哭声,眼里却映出无边无垠的水域和连绵成片的花海。沿着水域中央的窄道走到尽头,刀山剑树拥着石级小路通往险峻高台。

      高台上等着的姑娘久久辗转,讨了他一杯合卺酒,也锁了他来生的缘。

 

 

——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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